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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节 (第1/2页)
日头西斜,宫廊上铺的琉璃瓦泛起了橙红的潋滟微光。 谢倾步出慈宁宫,似乎被折射下来的夕阳晃了眼,微微一偏头,看向远处的碧色檐角,眼底哪里还有半分可怜之色,只剩下幽深的冷光。 长安街巷,赌坊地下。 “小侯爷怎的来了?这还没到日子呢吧?”红衣女人看见谢倾迈下楼梯,略显惊讶。 谢倾摆摆手,“正好从宫里出来,顺路。” 他轻车熟路拉开一张凳子坐下去,面前是一块巨大的铜镜,旁边梨花木柜中摆了许多小瓶小罐,隐隐能嗅见弥漫在空气中的奇香。 若不是被太后打了岔,他早就来了。 谢倾微眯起眼,盯着铜镜里头的自己看了半晌,也不知在看什么。 片刻,他招手把女人叫到旁边,“拿笔来,在这儿点两颗痣。”他指了指自己眼下。 红衣女人愣住:“小侯爷这是闹的哪一出啊?”若凭空多出来两颗痣,不得被人觉出不对劲么。 “让你画你就画,废话那么多干嘛?” 女人一噎,无法,抽出笔,又取了小罐来摆在案上:“还是一样,用药才能擦掉,擦的时候别碰到别的地儿,否则到时候易容掉了,被人觉出你和平时长得不大一样就不好了。” 谢倾散漫应了声,女子拿笔沾了罐中染料,默默瞥他一眼,蹲下身:“小侯爷没用晚膳就出了宫,是不是太后那头出什么事了?” 谢倾阖着眼,修长白净的手指绕着腰间琉璃坠子一圈又一圈,没答话。 女子知他不打算说,手上动作不停,却默默噤了声。 谢倾向来如此,就算自己与他已认识了不知多少个年头,只要他不打算让你靠近,那你就一步也迈不进去。 “……好了。” 片刻,女子放下笔,抬起头时也不由看得一愣。 谢倾本就生得极其貌美,那两颗泪痣添上去,竟生生将他通身的痞气压低一半,带出了一股翩翩佻达之意。 她看着看着,心底那股淡淡的落寞感突然胀大。 明明就坐在自己身前,可他离她太远太远。 没能忍住,她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角,将整个身子贴上去,声调柔软带媚:“小侯爷和香娘也快认识十年了,为何一直不肯告诉我用药把脸遮去一半的缘由?小侯爷是太后娘娘的宠儿,谁还会害你呢?” 这个年仅弱冠的少年,仿佛生来就被阴影笼罩,无论她如何探究,找到的始终是一片模糊。 就好像,他根本没有过去。 他是镇北侯谢家嫡长子,仅此而已。 但香娘知道,不止如此。 他太过神秘,神秘到不止是脸,连名字是不是真的,都让她心生怀疑。可这些怀疑,从来没有得到过验证。 她攀上他的腰间,伸手想去摸他的腰带却被他一把捉住。 谢倾低下头,凑近她,二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几乎额头相抵。 香娘第一次离他这么近,近到几乎能清晰可闻地嗅到他的呼吸,他身上淡淡的白芷香。 少年看着她,不带半分感情,殷红唇角拉出一抹英邪的笑意,在她耳畔低道:“错了。” “不是宠儿,是宠物。” 太后的,宠物。 作者有话要说: 小公鸡并不只是一只快乐小公鸡tvt 第9章 回府后,许文茵被魏氏叫去正厅问话。 她只当魏氏是怕严家会责难许家,便将严九娘的话说了,隐去了古怪的部分不谈。 魏氏听罢神情却不见得多好,眼带审视地问她:“我听闻,谢十三似乎也去了,你可碰见了他?” 许文茵低下头去:“回母亲的话,不曾碰见过。” 她自是不会把严九娘的试探和碰见谢十三的事抖给魏氏听。 严家那边是何目的不知,魏氏可还怀疑着是她和老太太使计把相看搞砸的,此时若说了谢倾的事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。 魏氏见她一句多余的话也无,行礼拜下的姿态端正到无可挑剔,与记忆中那个冲自己撒娇的女童截然不同,眼底蓦地暗了暗,半晌,轻飘飘开口:“希望你不是在骗我。下去吧。” 许文茵颔首,正要起身,上首魏氏又道:“等等。” 她招来身旁一个婢女,对许文茵道:“你屋里的香兰没了,就让香茹来补这空缺吧。” 那唤作“香茹”的婢女生了张讨喜的圆脸,闻言规矩地俯下身行礼唤:“二娘子”。 魏氏要给她塞人许文茵哪儿有拒绝的份,又拜下行礼,方才领着香茹退出去。 许文茵屋里伺候的几个掌事婢女都是从襄州带来的。 泽兰本以为许文茵会把香茹打发去做杂事,谁知她当真就把香兰的活交给了香茹,惹得泽兰免不了嘀咕:“娘子,那香茹是太太的人,何必把这些细事交给她做呀?” “那不然呢,把当家主母身边的大丫鬟打发去做杂事?” 泽兰一噎,本想说反正有老祖宗撑腰,怕那魏氏做